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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公桃真的很好吃,汁水丰盈,清甜可口,不愧是淮南贡桃。

张药看着她的模样,不禁道:没给你吃断头饭吗?

玉霖没说话,注意力还在那只桃子上。

张药苦笑一声,低声自问自答。

“哦,要你伺候人,这会给饭吃。”

“你同情我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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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举着啃了一半的桃,侧身问张药。

张药冷道:“想多了,关我什么事。”

“那你是来做什么的?”

张药不禁也侧过头,看着坐在他身边,被折磨得瘦骨嶙峋的昔日刑部侍郎,平声道:“不瞒你说,张药求死。”

“活着不好吗?我明日就要被凌迟,但我今夜,还想拼命得给我自己博条活路。”

“你是你,我是我。”

知道她死期将近,张药是无忌惮,剖白之话,脱口而出,“我活够了,也活恶心了。”

“你进来的时候,是不是就希望我杀了你。”

“是。”

“不好意思,我不会杀人,只会依《律》,为人判罪。”

张药笑笑,“我犯的还不是死罪吗?”

“哪一条?《梁律》中能判人一死的刑名有很多条。”

张药在围帽下垂下眼睑,“法外之人,《梁律》判不了。”

玉霖听完,看着手里的李公桃,沉默了一阵,忽然笑了笑:“难怪,你活人穿寿衣,张药。”

“什么。”

他以为,她会说他疯癫。谁曾想,却听到一句判词。

“你挺惨的。”

第5章 女审官(二) 我要《梁律》救庶人。……

可是有她玉霖惨吗?

张药看着玉霖的后背,破碎的囚衣下,几条已经有点陈旧的鞭痕,此刻还肿着。

她又开始吃那剩下的半只桃子,一口接一口,和当年在那场君臣宴上一样,吃一口,微微耸一耸肩,肩骨透过衣料清晰可见。

其实女人和男人的骨骼是不一样了,只要穿得单薄,凭张药的眼力,透过身上骨相的轮廓,他就能分辨七八分,奈何大梁官场上的衣冠厚重,遮蔽着玉霖一路走到如今。

诚如杜灵若所言,她性格的确不错,没有清流一点就炸的坏脾气,也比赵河明之流坦率诚恳。

可惜除了神武门前那一点机缘,他和玉霖没有私交,但凡有,他一定能识出她的身份,然后……

然后怎么样呢。

张药暗自迟疑。

官场上多这样一个官员不好吗?

他是搞私刑的,不在当朝辅政行政的主流派之内,但正因为如此,抽身在外,他倒是看得很清楚。

清流也好,内阁也罢,乃至梁京城内那几个书院和文社的里的结派文人,参政议政久了,一个比一个自信,一个比一个烦,烦得他在诏狱里面对这些人的时候,不想说话,只想去死。

官场上多一个玉霖不好吗?

想到这里,张药有些心惊。

“哎。”

张药自叹,拍了拍膝盖上的灰,又拽了拽脖子上的铁链,目光再次落向吃桃的玉霖。

“谢谢你请我吃桃子。”

“不用,这是我姐姐给你的,你要谢就谢她。”

“哦。”

玉霖细问:“你姐姐的名讳是?”

“张悯。”

“敏而好学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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