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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芙看见荀叙,似乎才回过魂,“哇”的一声干呕出来,泪如泉涌。
方才匪徒把她扔进了稻草堆,就急不可耐解衣裳,喜乐从成堆的箱子后转出,拿着一个与匪徒携带的相似的物什,举起,朝着她的方向,扣动机括,她感觉世界轰鸣,耳朵也随之失聪,一片寂静,许久许久之后,才渐渐听得微弱的汩汩水流声,是匪徒的血。
没了脑袋的匪徒,躯干僵硬,而后直挺挺砸向了她……
“我的耳朵。”程芙怔怔道。
“像蒙了一层棉花对不对?”他把脸紧紧贴着她的。
“蒙了很厚的一层棉花。”
“是暂时的,不会有事。”他的眼眶蓄满了泪,“我帮你擦擦脸,然后我们回去。”
喜乐正在院子里为平安包扎伤口,荀叙自己找到了厨房,拎来一桶水,用自己的帕子一遍遍擦拭程芙的脸颊和头发,将那些肮脏的血肉全部清理掉。
回去之后,天光大亮,程芙蔫蔫的,失魂落魄。
荀叙沐浴更衣,将自己清理干净,前去探望程芙。
那时熊氏姐妹也已帮她沐浴完毕,换上干净的衣裙,因怕她着凉,还提前在屋里烧了盆红箩炭。
荀叙更怕她发高热,便寸步不离守着她,为她施了定魂针,熊秀端来熬好的安神汤,服侍程芙饮下。
“我没事。”程芙打起精神,“你也受了不小的惊吓,早些回去歇息吧。”
他受的罪不比任何人少,却不停地道歉,呵护了她一路……
她说:“我看看你的脉象。”
荀叙:“嗯。”
她的指腹落下,他的脉象便已紊乱。
程芙抬眸看他,他的视线微微闪躲。
他们回来的路上颇遇到了几个县民,而他们又个个形容狼狈,且还拖回十个五花大绑的壮汉,很难不引人侧目。
消息像是墨汁滴入了清水,四散而开。
人是初四上午回来的,初四晚一群官兵便围住了临时官邸,董知县当然没这么大能耐,也没这么大的胆子。
来人是定州泓塘卫指挥佥事,自称姓高。
高佥事不由分说将程芙和荀叙以及他们绑来的十名大汉锁走。
有人小声提醒他荀叙的身份,“那是荀尚书家的三公子,荀正清的嫡孙,还是别惹为妙。”
高佥事面色黑里透着青,厚实的嘴唇绷成了一条线,撂下“带走”二字,奔至坐骑前,跃上马鞍,如飞而去。
临时官邸乱成了一锅粥。
众人奔走相告,求爷爷告奶奶。
殊不知抓走荀叙等人的高佥事日子更不好过,把人关进单独的牢房,他就去指挥使那里复命。
指挥使的书房,燃了一夜的蜡烛。
比之高佥事,指挥使的压力只多不少,可上面的人拿捏着他死穴,个中庞大复杂的利益关系已经不是他能选择的了。
高佥事说:“卑职已然查明,那个小丫头背景简单,是今年新上任的医女,无父无母,丢进水里淹死一了百了。可是荀叙一直闹,扬言见不到程芙便绝食。他拿准了咱们一时半会动不了他。”
指挥使铁钵大的拳头捏得咯吱作响。
高佥事盯紧他的表情,盼着他给句准话。
而他,始终都没有开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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