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声细语捧高他,含蓄婉转偏护外人。

崔令瞻盯着她脸看,不言也不语。

程芙:“王爷。”

他轻飘飘“嗯”了声。

“您岂是他想见就能见到的真佛,以后莫搭理他了。”

“好。”他点点头,目不转睛凝注她,“以后再遇到他,我便杀了一了百了。”

“……”程芙笑了笑, 低下眼帘, “说气话呢,您不是那种人。”

“我在阿芙心里是哪种人?”

“不至于跟蝼蚁动刀动枪的,您有心胸,犯不着。”

“我要真把他杀了,你待如何?”

程芙抬起眼睫, 看了他一会儿,复又跳开了视线,拧眉道:“杀便杀了呗。我们这样的人,在您眼里生死不都是一念之间。他要是死了,欠他的是阿芙,反正累不住王爷您的。”

“你们这样的人?”他的心沉入了谷底,尖锐的酸痛,“你和他怎能一样?”

她笑了笑,不再说什么,转而缓缓拿下他捧住自己脸颊的双手,吩咐值夜的婢女取来烧开的温水和金疮药,为他清理了创口,再敷上一层药粉,以纱布包裹。

弄好这一切,又从箱笼里抱出了行房用的茵褥,仔细展开,她忙碌的背影在月影纱后朦胧陆离,橘色的烛火熠熠。

让他不禁想起了初次的夜晚,她流了许多眼泪与细细的带着香味的汗珠,见识了他的卑鄙与贪婪,被他蛊惑着不得不沉醉于欲的渊海,沉浮着,臣服着,同他沦陷和放-纵。

他迫不及待把她吞吃入腹,让她疼,让她害怕,让她流眼泪,看她仰颈大口呼吸,无助的樱唇一开一合,发出颤颤的叫声。

而徐峻茂就没有欺负过她。

程芙回首,诧异地看看不知何时伫立身后的崔令瞻,复又转过头继续铺褥子,道:“您这些日子都没有动静,避火衣泡完了不用总归是浪费的,今晚我便没提前准备,这两支是将将泡上的,您再等等。”

崔令瞻:“……”

许久之后,久到让她的表情益发复杂那么久,他才从天人交战中苏醒,微微发抖的手腕是强行压抑的汹涌的欲-念,炽热晦暗的眸底尚有饥-渴燃烧后的余烬,他听见了自己低哑的声音:“无趣,今晚不想与你共寝。”

他在阿芙莫名其妙的视线中狼狈逃离。

月落星沉,雨过天晴,次日是个好天气。

庭院里的花草喝饱了春雨,油绿绿得鲜艳,锻炼归来,程芙站在蔷薇花架下左摸摸右碰碰,旁边陪衬的瑞香也长势喜人,湿润润的花香被她全部吸进肺里,沁人心脾。

脖子上挂着铃铛的乌金姑跳出门槛,扑进水磨砖空地,伸懒腰,如今的它拥有一整个月地云斋的活动范围,享不尽的美食和猫嬉具,肚子一饿便会黏着人要吃的,撵都撵不走,还学会主动送上脑袋和肚皮,供人挠挠揉揉,逗人捧腹大笑,以此获得各种珍馐。

当然它也并非一直顺风顺水,不听话的时候该吃的巴掌一口也没少吃,婢女们训猫儿极有手段,把它调理得格外讨喜。

吃得苦中苦,方为猫上猫,此刻,“自由自在”的它蹭着程芙的裙摆献媚,继而又回到一盆茉莉花附近转圈,捉自己的尾巴,金铃随着它的动作一直响。

丁零当啷,它在哪儿,响声便在哪儿。

程芙觉得自己也挂着一只金铃铛,看不见摸不着,但不管她如何自由,饲养她的崔令瞻总能知晓她的一举一动,在他允许的范围内自由自在,一旦越了界,是要吃“巴掌”的。

自从知了事,她还是挺怕他生气的,他生气时总有一些坏心思让她也不好过。

程芙粉靥微红,闭目驱了驱脑海里的思绪。

女子的体力和耐力存在着天然的劣势,她打不过崔令瞻,抵抗他不啻以卵击石,唯有以柔克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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