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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皇长子现在封了王。虽然这也并不意味着他不可能承继大统,但说明皇帝至少暂时不会考虑立他为储了。
换句话说,身为嫡长子,他原与储君之位只有一步之遥,而从封王旨意传下来的这一刻起,一步之遥变成了千难万险。
如若细品他的封号,就更耐人寻味。
谦字固然不是个很差的字,就是太过平和,有种随遇而安的淡泊,温润有余气魄不足。
可要当皇帝的人,哪里能没有气魄呢?尤其这还是父亲赐给儿子的封号,其中暗含期盼,倘他真的想让楚恒沂成为储君,对他的期盼就绝无可能只是个“谦”字。
瞧瞧他给女儿们的封号,都还是康福、宁悦、长乐这样期待她们一声平安健康的字眼儿呢。
卫湘的笑忍都忍不住,问容承渊:“究竟是怎么谈的?”
容承渊摇头道:“你若想问起了什么争执,倒也没有。只是陛下不满这桩婚事,自要劝皇长子打消念头,但皇长子不肯,跪在殿中执意要娶,陛下就下了这旨。”
“哦,有些无趣,但也挺好。”卫湘悠悠点头,“旨意尽快传出去吧。六尚局择定侍妾的事,你多费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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由于时辰已晚,宫门已落锁,这道旨意当晚只在宫中掀起了议论纷纷,次日才传到六部衙门,引得朝野震荡。
个中道理卫湘既然瞧得明白,朝中官员就更没有参不透的道理。礼部生怕变数牵连到自己,对这婚事“能拖则拖”,现在明明元月都还没出,他们择定的吉期却硬是放到了年末。
如此一来,个中事倒都可以慢慢准备了,尤其六尚局,婚礼的一应婚服、首饰都有了充足的筹备时间,宫人们一时间对礼部感激涕零。
这期间,宫中也算平静。争风吃醋的事虽偶尔也有,但因目下最得宠的是中宫皇后,底下也没翻出什么花。
三月时,太医禀奏玉宝林唐骊珠有孕,皇帝下旨晋她为御媛。十月,四公主呱呱坠地,她又越过美人、才人一级晋至贵人。封位虽仍不算高,但既有了个女儿,日后也算有了指望。
冬月,四公主的满月礼很快就到了。
这日子其实离皇长子的婚期已不过八日,若要论个轻重缓急,自是皇长子的婚礼更为要紧。
然而在四公主满月礼的前几日,他就像全然忘了长子正要大婚一样,闲暇时只拉着卫湘给四公主想名字。直至满月礼前晚,才总算择定“宓”字为名。
但即便如此,皇长子的大婚仍是奢华之至的。
明明是寒气逼人的严冬,这日的京城却处处挂满了大红,硬生生衬出一种浓烈的喜气来。皇长子骑着高头大马去董府迎亲,无论董府还是谦王府都张灯结彩、高朋满座,热闹从天不亮一直持续到入夜时分。
卫湘身为皇后,自要与皇帝一起去为皇长子主婚。看在大婚的份上,二人默契地维持了一种客气,皇长子前所未有地对她“孝顺”起来,她便也在人前又一次扮成了最慈爱的继母,更与皇帝出双入对,看起来简直是再和睦不过的一家。
翌日天明,谦王夫妇进宫问安,也恪守礼数来了她这里。董氏一丝不苟地向她施了大礼,她微笑着上前搀扶,然后赐座、颁赏,配着得体的笑容与几句慈爱的关切,俨然一位最宽和的婆母。
董氏的礼数也很周全,言谈间更令人寻不到半分错处。卫湘仔细打量她,她的姿容其实算不得多美,与先皇后董氏也说不上多像,举手投足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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