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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背手身后,好整以暇地看着崔芜走近:“有说话的地方吗?我替兄长处理一下伤势。”

地方自然是有的,太原府刺史弃城出逃,府衙随即空置,公孙真极有眼力见地让出地方,供这二位休整私聊。

崔芜毫不客气地占了正院,命人将朝南五间正房打扫干净,选了光线最好的东次间安顿秦萧。

然后她打开药箱,认认真真地清洁双手,又把小银刀举在烛火上高温消毒。

秦萧在亲兵的服侍下褪去外袍,露出创口狰狞的肩头。他摆一摆手,亲兵极有眼力见地退出门外。

崔芜仔细检查过伤口:“箭很深,拔出时会比较疼。可要我配一副麻沸散,让兄长睡一会儿?”

秦萧借着案上冷茶润了润喉咙:“不必,你动手便是。”

崔芜不再与他客气,先用蘸了酒精的棉球仔细清洁伤处皮肤,又玩笑道:“我准备拔了,可要捡根木棍给兄长叼着?”

秦萧气笑不得:“你拔便是,哪来这些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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话没说完,崔芜已然飞快下刀,稳准狠地割开与箭头糊在一处的皮肤。

那滋味绝不好受,秦萧话音顿了一瞬,若无其事续上:“……哪来这些怪话?”

崔芜观察着血管位置,极小心地避开要害,镊子一提,只听“砰”一声脆响,沾血的箭头被丢进铜盆。

秦萧额角挂着一丝汗迹,口中道:“阿芜手法越发娴熟了。”

拔箭干脆,清洁伤口却没那么简单。那一箭深入骨肉,崔芜不仅得清洗表面,还要用纱布蘸了酒精,深入伤口清洗脏污。

“铁勒人的箭不干净,箭头有铁锈,保不准还沾过金汁,”崔芜说,“兄长且忍一忍。”

秦萧淡然:“你动手便是。”

崔芜用蘸了酒精的纱布生捅进伤处,她知道那滋味,酒精刺激伤口,就像烈火灼烧痛觉神经,是能让一个魁梧大汉惨叫出声。但秦萧额角被冷汗打湿,语气听不出丝毫异样:“阿芜今日来得及时,应该不是专程为秦某跑一趟吧?以你行军的速度,我派尽忠送去的手书,大约没收到?”

崔芜心知他并非有意试探,只是伤口痛得厉害,须得说些闲话分散注意。

遂道:“我出来得早,半途耽搁了些时日。兄长派人给我送过信?说了什么?”

秦萧叹息:“一个月前,佩娘遭孙彦诱拐,乔装混出了凉州城,欲与之私奔回江南。”

崔芜实打实吃了一惊,手下动作却没受到影响,依然轻巧迅捷。

“孙彦已有妻室,秦小姐就是跟他回了江南,也只能做个妾室,”崔芜浮起讥诮,又飞快收敛,“更别提她远离故土,既无娘家撑腰,又没宅斗心眼,在那孙府后院只有被人生吞了的份。”

“个中厉害,兄长没与她说明白?”

秦萧用没伤的左手摁了摁额角:“说明白了,但她铁了心要嫁孙彦,我的话她根本听不进去。”

崔芜没吭声。

自古疏不间亲,不管秦萧与秦佩玦之间隔着多少芥蒂,终归是嫡亲叔侄。她随意乱出主意,秦萧领情还罢,若不领情,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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