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郁雪非看了看他:“你们没闹什么别扭吧?”
“怎么会?”孟君山纳闷道。
“你们这一辈年轻弟子之间如何交游,我是不大清楚。”郁雪非沉声道,“这些日子,谢真锋芒太过,难免遭人忌惮,仙门中自有人看不顺眼。别人我管不了,可是你应当知道,他尽心竭力也是为了瑶山,殊为不易。他门中没什么人护持,你这做师兄的要担起责任!若是叫我知道你对他置之不管,因争风头而疏远,又或是坐视旁人欺压他,你就看我能不能饶过你吧。”
话到后面,他神情已十分严厉。孟君山简直冤枉得百口莫辩,又不能在师父面前失礼,憋了半天才轮到自己开口:“……绝无此事,师父且放心,我一定照顾好谢师弟。”
至于谢真需不需要照顾,那就是另一回事了——他没有急于为自己分辩,毕竟两人相识多年,交情摆在那儿,多说总觉得肉麻。谢真近些年下山历练,不像小时候那样常来毓秀,想来师父见不到人,就抓着自己徒弟敲打一番。
不过他还是没忍住嘀咕了一句:“现在还有敢惹他的同辈吗……也就是灵霄那家伙有点烦。”
“正清的那个灵霄?”郁雪非眉头一皱。
孟君山怕师父误会,忙解释道:“他没什么坏心,只是规矩太多,认死理,动不动就说教起来,叫人头疼。”
郁雪非倒不像是在意这件事的样子,点了点头,似乎在思索着什么。孟君山正想趁机告辞,却听师父又道:“既然你们并无矛盾,想来谢真在燕乡,是又被那个王庭的小子缠上了?”
这突如其来的回马枪让孟君山眼前一黑。他本就是担心师父问起,先前才小心地避过谢真在燕乡的事情不提,没想到师父把先前他写信回来提过一笔的事情记得清清楚楚,最后不但挨了顿教训,想藏的话也没藏住。
他的表情已经无须多说什么,郁雪非冷冷道:“这有什么好瞒的,难道我还会怪在你头上不成?”
孟君山苦着脸道:“师父也莫要生他的气……”
“好了,不必再说。”郁雪非意兴索然地一摆手,“谢真他并非我毓秀弟子,我也不会在此事上对他横加干涉,不过问一问罢了。以后少耍你那小聪明。”
闻言,孟君山松了口气,这一关总算是过去了。他看看时机,识趣地告退,出门前回头一望,却见师父仍一动不动地端坐原处,兀自沉思。
……
种种心绪,忽如烛火照向画屏,一霎间印出往日的形迹。此地与毓秀之间远隔山水,雨声中却仿佛仍有旧事余音。
孟君山听到自己回答的声音:“弟子以为,衡文如今主政之人,并非君子,亦不能信任。衡文山长隐于幕后,指示黎暄师弟在台前调度,令出于他二人之间,对治下延地凡人,乃至门中弟子,都毫不容情。如今仍在拘禁中的戴晟师弟,曾追查逢水城的秘藏……”
“戴晟。”郁雪非好似不大记得这个人,片刻才道:“哦,是那件事。”
“戴晟威迫逢水城主为他探查传闻中的秘藏,黎暄则在暗中截断城主求援的讯息,使她孤立无援,只得屈从戴晟的安排。”孟君山将他在查探中拼凑的来龙去脉一一说出,“事情过后,戴晟被推出去受追责,延国王族却得到了古国的‘丹铜’秘法,监察衡文的正清恐怕也还不知其中的内情。”
郁雪非漠然道:“戴晟确实是一枚弃子,‘丹铜’则是衡文用来安抚延王一系的钓饵,好叫他们心甘情愿入彀。多年来仙门凡是有手里有过流火的,都私下里试过仿作,衡文手里的丹铜究竟是不是古方还未可知。逢水城一事,这些都只是表面功夫。”
“师父是说?”孟君山一凛。
“凤凰,突然现身延国,又突然离去,和余人皆无干系,他必不可能是去找什么秘方的。”郁雪非提到王庭时,脸上没有一丝表情,“衡文的地脉向来隐没不显,从久远之前即被镇平,我毓秀门中先辈也曾有所疑心,查探时却并无所获。如今倒推回去,王庭为慧泉布局天下,在延地或许就有一处相关联的地脉,只是藏得足够深。事情过后,山崩掩埋踪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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