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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后几日,她仿佛把表舅舅这个人忘了,与寻常般写诗作画,指点谈之蕴的功课,帮着爹爹打下手。
直到爹爹发现那封信。
他问娘亲,“送信的人是谁?”
娘亲慌张一瞬,平静道:“一个许久不联系的远方表兄,此次来万恩县办事,想见我一面。”
爹爹大喜过望。
娘亲的亲人大多已经离世,好不容易来了个远方表兄,不管怎么说都得好生招待。
他准备做东,请表舅舅好生吃一顿。
娘亲以表舅舅生性恬淡,不喜见客为由拒绝多次,可爹爹说什么都不愿意,定要张罗这顿饭。
娘亲拗不过他,只好从了。
爹爹是个粗人,他怕自己给娘亲丢脸,特意换上一身最好的衣裳,带着娘亲和谈之蕴去万恩县最好的酒楼。
看见表舅舅的一瞬间,谈之蕴注意到爹爹愣了许久,低头认真打量自己的衣着,生怕有哪儿不妥。
宴席上,他不断给表舅舅倒酒夹菜,说着妻儿的趣事。
谈之蕴眼珠转动,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,总觉得有何处不对。
倘若他再大些,定能注意到娘亲和表舅舅嘴角略显勉强的笑容。
表舅舅要在万恩停留半月,秉持着亲戚间应该多来往的念头,爹爹一有空就去寻他说话。
娘亲沉默的时日也一日比一日长。
有日,爹爹将钱袋落在了表舅舅那儿,他匆匆来送,在家里坐了会儿就走了。
娘亲让谈之蕴送送他,他听话去了,路上却遇见平日里与娘亲不对付的婶子,她目光在谈之蕴和表舅舅身上打转,故意震惊地扬声道:“之蕴啊,这人谁啊?”
谈之蕴虽不喜她,却也礼貌回道:“我的表舅舅。”
“表舅舅?”
婶子捂嘴笑,“你俩长得这么像,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亲父子呢。”
谈之蕴不高兴了,拉着小脸正要反驳,抬头却见爹爹沉着脸站在不远处。
他将婶子骂了一通,旋即让谈之蕴回家,自己送表舅舅离开。
那日以后,谈之蕴接连好几日都没见过表舅舅,直到听说他要离开。
他们一家三口前去相送,爹爹在码头落了东西,等他回来时,谈之蕴看见他的脸色前所未有地难看。
回到家,爹爹娘亲避开他回屋大吵一架。
“什么表兄,那分明就是你的前未婚夫!你这些日子看着我对他万般讨好心里很得意是不是?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他的身份,你是不是还念着他?!”
爹爹的声音极大,充斥着被欺骗的愤怒。
娘亲哭着解释,可怒火冲天的爹爹听不进去,夺门而逃。
后来,这事不知怎么就传开了,好多人都说那位表舅舅,哦不,娘亲的前未婚夫在她怀孕那年便来过万恩县,谈之蕴与他爹生得一点也不像,说不准根本不是谈家子嗣,谈宾白白给别人养了好几年儿子。
人云亦云,闲话越来越多,爹爹不知从何处结识了狐朋狗友,不再去铁匠铺,日日饮酒作乐,夜不归宿,娘亲也整日以泪洗面。
说到这儿,谈之蕴牵起嘴角,笑声里满是讥讽,“后来,谈宾好不容易回了家,没想到第一件事就是要把我送走,我娘不让,哭着和他解释。她和那人早年的确有婚约,但外祖父逝世,他家却蒸蒸日上,看不上我娘一个孤女,只愿意给个妾室的身份。我娘不愿,主动退了婚。”
“那人却对我娘念念不忘,等他说服父母赶到万恩县时,我娘已经嫁给了谈宾并且有了身孕。”
“可谈宾不信。”
谈之蕴安静凝视前方,黑眸里充斥着嘲讽,“所有人,包括他的狐朋狗友都在说,他一个粗人,怎么可能生得出俊秀斯文,又会念书的孩子,而这个孩子,还与他生得一点也不像。”
“他就这么听着那些话,忘了与我娘的昔日情谊,日日沉浸在被背叛的痛苦中。”
“他不断酗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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