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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了几秒,他还是没动静,但喂药的时候知道张嘴,灌水的时候知道吞咽。
对此我没说什么,开始给伤口消毒,都处理完后探探他的额头,确认没发烧才离开,顺手把这个房间的门给锁了。
我拿了个软垫在楼梯上坐着,又开始面无表情地发呆。
好累,什么也不想做不想理。可我也关不了人多久,期间还要伺候他……想到这里,疲惫导致的拖延就消失了。
不管难不难受的,该走的人还是要走,只是离开前我还有事要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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开锁的师傅离开是一个小时后了。
我站在曾经上过锁的画室门口,轻轻推开半掩的门。先是一阵颜料混合着纸张以及碳铅的味道扑面而来。
随后我才看清里面的摆设,略显茫然。
至少,环视一周后的我认为并没有什么值得藏起来的东西。
细究起来,我入内的次数屈指可数,通常只是路过或在门口驻足,而它现在看起来和从前冯逍呈日日敞开大门时没有任何分别。
一面墙上,画纸如同小彩旗一样串起来绕墙挂着,有几张已经脱落掉在地上。大概是他比较满意的练习。色彩、素描、速写……甚至还有几张国画和书法。
老实说,他忽然锁住门不让看,我还以为开门入眼的会是些更富有冲击力的东西。
此刻打开锁,我反而不知道他在锁什么了。
门口站了会,我还是抬步进去,径直走到靠墙的黑色小立柜旁,看了眼上面的瓶瓶罐罐和石膏体,然后单腿跪坐在一旁暗紫色的麂皮沙发上,从沙发背上举下来一个黑色的木箱。
这没上锁,一下子打开了,里面的物件便跃入眼帘,从大到小——
一本对半撕破的作业本,一叠刮刮乐,几张照片,一张欠条,旧旧的狗项圈,表带破损的潜水表,五个一元硬币……还有一颗小小的牙齿。
我盯着里面的东西,也有点搞不懂自己进来究竟想做什么了。
它们看起来实在太平常。
类似人在扔掉之前犹豫片刻,随手放进来后却再没打开看一眼的程度。时间太久,作业本和刮刮乐都粘一块了,可能放它们进来的人也忘记了。
可是当我抱着覆灰的盒子,抿起唇,泪意却莫名其妙就涌上来,安安静静地从眼眶里盈出来,汇聚到下巴尖,一颗一颗往下砸,然后轻轻地碎裂了。
我的眼角微微抽动了一下。
当察觉到自己在伤心的瞬间,我忽然很荒谬的想到,可能上锁是因为希望有人注意到它,打开它。
我擦干眼泪又去洗了把脸,然后才拎着一袋面包上楼。
冯逍呈已经醒了,躺在床上安静地看着我走进去。后续扶他坐起来,往他嘴里塞面包的时候也很配合,还敢提要求,“慢点,要噎死了。”
我瞥了他一眼,没搭理他,匀速喂完面包再给他灌了杯水就走了。
这一次没再锁门。
我依旧是坐在楼梯上的软垫上,订好明早的高铁票,又预定好到达目的地后落脚的酒店才放下手机,靠着楼梯扶手发呆。
其实我不太明白现在应该怎样对待他。
原本我的设想自己会更加恶毒一点,至少让自己不经意想起他时可以含笑的程度。
可是我看到那个木箱里的东西,于是不可避免得想起过去——
遇见冯逍呈后换的第一颗牙,住过的桥洞,短暂养过的小狗……我甚至还能听到冯逍呈“破产”那晚哭了一夜的声音……长大的我再看小时候的他,有点闹心,其实也有点可爱吧。
忽略掉一些东西,就像他说的,对我不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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