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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继续捧着林越的脸，眼睛一眨一眨得端详着林越。如果他没醉，林越会觉得这是自己长这么大见过最认真的眼神。

他甚至会，在心伤无法愈合时，在这个眼神下，忍不住动容。

可顾移是醉了，话说得颠三倒四，“你扎辫子了，比以前短发还好看！”说着他又手欠去动了下林越后面揪起的那簇头发，嘿嘿笑道：“好软啊。”可是笑了一下又突然变脸，有种不知道从脸上那个缝隙衍生出来的难过：“林越，别人都有照片，你没有，是不是真的……真的……”他越说凑得越近，直到贴到林越耳朵上，才把话说全：“……那么难过？”

林越自诩坚韧的心被这句话砸开了一个口子，下一秒这道口子直接破开了洞。因为顾移在哭，湿嗒嗒的脸蹭了林越一耳背的眼泪。

他的话明明没头没尾，可林越瞬间秒懂，甚至没有哪一刻，那么直接地感受到顾移的情绪。而这份情绪，还是从前最不可能出现到顾移身上的，难过。

顾移好像，越来越有，林越可以触摸到的人气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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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这，是不是来得太晚了些。在他们分开了，快三年的一个午后。林越嘴边露出一个难看的笑，结果笑着笑着就哭了。

情绪渐平把顾移哄回家后，已经是北京时间两点四十。

这是林越第一次看到顾移新家的真面目。整个套房都很顾移，充满了冷冽的单身气息，也不知道房贷还了多少。

林越拖着顾移的腿，费了全身的劲儿，才把他搬到床上。顾小白受不了酒气，在屋里乱窜，林越听到那些东西摔倒的声音就头痛，擦着脑门上的汗要出去看看。

可顾移拉住了他的手腕，眼睛努力睁得圆圆的，嗓音很哑的求他：“不要走。”

这话，对于从没听过顾移一句软话的林越，无疑是杀伤力巨大的。林越几乎是当即就被顾移唤住了心神，直到被顾移突然一个翻身压上床都没反应。

顾移还在呓语，声音很轻：“要开始的人是你，怎么最后不开心的也是你呢？林越，你要这样，那我怎么办……”带着酒气的呼吸吹到林越脸上，林越觉得自己有刹那间也是醉了的。

可心腔上曾经难以言喻的痛苦，在这些甜言蜜语面前，终于起了应激反应。

林越很快就从活色生香的男色中清醒，他带点威严地喝止顾移继续蹭他的脖颈：“起来！”

口头拒绝是第一步，第二步就用膝盖把顶痛了。发酒疯的狼狈男人翻到了地毯上，之前的浓情蜜意被他狰狞的脸色豁得无影无踪。

“你又朝我发脾气！你滚，滚！”

听着这些刺着心肺的话，林越心里那股轻飘飘的感觉才消失。他面无表情起身下床，却不小心被顾移刚才脱在床上的外套绊了一脚，一番天旋地转后林越抱着枕头砸到顾移的另一边。

后脑勺的痛意让林越的心情更加糟糕，他现在迫不及待想离开这里，一眼都不想再看顾移。

但事与愿违，林越起身时，踩到一个本子，扉页大张，上面有两个潦草的中文。

笔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