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睁看着这位夫人入了厢房在的那个院里,他有些绝望地竖起了耳朵。

敲门的声音传来。

开门的声音传来。

“怎……怎么会是……”

薛玉柔吓得连连后退,一个没站稳,差点跌倒在地,骇然地看着出现在卧房里头,隐隐有主人之尊的年青郎子。

她没看错?

这是那个本该在皇宫之中的天子?

下一刻,她又听见女子嘤咛之声传了出来,带着床帐里头才有的娇气。

她不聋,自然听出是自家娘子的声音。

她是过来人,也听出这声音里头透着疲倦,仿佛累了很久才睡下。

而给她开门的这个人,穿的是寝衣,发皱程度不轻,显然不是才换上的,不知在床上混了多久,才弄成这般……

李珣叫侍女扶住了站不稳的来人,倒是淡定自若,也有股理所当然在里头。若非出了意外蹉跎,到这时候,许是他该叫眼前这位夫人一声岳母了。

只是若让那人知道了,少不了横生枝节。

他摆出个晚生后辈的姿态,“英英快要醒了,夫人若是有什么事,改日来谈,更为合宜。”

他提得隐晦。

但让人离开的意思,谁都听得出来。

薛玉柔下意识应了声,连礼都忘了行,便在侍女搀扶之下,恍恍惚惚离了厢房。

见到容安时,她霎时冷下了脸,寒气逼人。

什么来打探江南官场,什么为了公事,他分明是帮着他主子,助纣为虐才是!

秦妈妈正从侍女口中听说小姐昨夜喝了酒,想做些醒酒的汤水,刚吩咐好,准备在厨下盯着,便听见夫人叫了自己过去,就这样又坐着车,离开了别院。

她不解地看了眼别院方向,“夫人,小姐去了别处,不在里头?奴婢听说小姐昨夜吃了酒,还能去哪里?”

“酒?”

陡然一惊,薛玉柔慢慢回过味来,发狠地锤了下垫褥,咬牙叫停了马车,“转头!回去!车驶回去!”

车又到了门口时,她却没下来,只是愣愣地坐在车上,想着究竟进去好,还是当做不知道此事好。

薛明英不知道母亲来过。

她困倦得厉害,也带了些许逃避之一意,睡得又深又沉。

可没办法避开那人。

见她醒了,那人还给她拿了件月白长裙来,要给她换。

她往帐中躲了躲,不想碰到他。

李珣打量了下她,见她抿着唇坐在那里,和喝醉酒的时候两个样子,多了倔强和冷硬。

倒也没逼她,将长裙放在床头,负手走了出去。

云合方才进来,扶了人去屏风后。

寝衣褪下时,望着那莹白细背,不少地方落了红意,像是虫蚊叮咬过。

“等会我给娘子拿些药膏来。”

薛明英脸上闪过难堪,“有什么?”

她以为不会留下痕迹的。

不过是多吮了会……

云合未曾注意到,只是嘟囔,“这江南夏日,水草丰美不假,蚊子也太毒了些。家里的床帐也算密了罢,还这般咬人?当真过分。”

薛明英没应声,只是将唇抿得更紧了。

但吃过早膳一直到午后,她都没再见到那人,他来江南主要为的还是公事,整个早上送进书房的折子就没断过。抱着折子进出的侍卫步履匆匆,光听就知道事不小。

她渐渐当他不在这里,窝在卧房里头,拿了本千字文看,熟着里头的文字,好过几日教给学堂里面的孩子。

想起那些孩子的脸后,她觉得闷气一舒,好像没那么难忍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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