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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四十五章 削藩(2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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毫无疑问,这是周制的变种,

但是,时代不同了,人心也不同了,陈胜吴广那句「王侯将相宁有种乎」和高皇帝以泗水亭长走向大汉皇帝,让世人彻底认清了「天潢贵胃」的本质。

哪有什麽生来如此,我也可以。

干到长安哪有干进长安容易?

凡夫俗子尚且如此,又何况本就是「龙种」的大汉诸侯王。

从高皇帝时期,大汉诸位天子就在不断平定诸侯王之乱,高皇帝平异姓王,孝文帝平济北王刘兴居之乱丶淮南厉王刘长之乱,孝景帝的七国之乱,当今陛下的江都王丶淮南王丶衡山王三王叛乱,都在不断证明,分封制不属于帝制的时代。

张汤是法吏。

非常清楚地知道,秦制虽然苛刻,甚至有些不讲人性,但很多制度,是最适合帝国的。

不过,大汉不可能照搬秦制,可以画骨,但不能画皮。

刘据没有催促,给予了公孙弘丶张汤漫长的思考,大殿里静的能听到烛火不时爆燃的声音。

张汤长长地吐了口气,从绣墩上站起,走到了大殿中央,面朝御座,敬声道:「上君,臣有谏「说。」

「高皇帝初制分封,乃行『共天下」之诺言,异姓诸侯王有封国,功侯有封地,为与之制衡,

遂设宗室为王。

时过境迁,物是人非,高皇帝临大行,平诸异王之乱,连除楚王韩信丶梁王彭越丶淮南王英布丶燕王臧茶,韩王信丶燕王卢绾叛逃,赵王张耳子张敖因罪降侯丶长沙王吴芮历经五世无子而国除,孝文帝时,我大汉异姓诸侯土皆除。

时开国功侯势尚大,宗室诸侯王亦有用武之地,然今功侯没落,宗王无有用武之地,且封国之中,宗王为非作歹,无恶不作,臣以为,天地之泽,也有尽时。」

张汤终于说出了那句冒天下之大不的话。

宗泽,当尽。

「张汤。」

「臣在。」

「你可知你在说什麽?」

刘据似是暴怒,拍案道:「大汉诸侯王,皆为寡人叔伯兄弟,尔鼠小人,竟然妄言削藩,离间我刘氏宗室亲谊,寡人恨不得立毙了你!」

张汤顺势跪倒,叩首之声响彻金玉之殿,额上渗血,泣声道:「臣之言,大逆不道,罪该万死,臣无有辩驳,但请上君察纳,臣之言,是为大汉江山社稷为计,为刘氏千秋万代为计。」

「乱臣贼子,一派胡言,尔等小人,如何为我大汉江山社稷计,又如何为我刘氏千秋万代计?

「后圣日:『人之初,性本恶」,我大汉朝虽有祖制,劝诫诸王孙弃恶向善,然天子丶宗正卿在长安,诸王孙在地方,天高皇帝远,德行之教不免有疏漏之处,以致百恶丛生,众王孙皆犯下不赦之罪,万民离心,皇室颜面荡然无存,非高皇帝智短,此乃制之缺也,先人不及而后人不补之,

为不孝也!」

「这—」

「上君,臣之意,非在削藩,而在救诸王丶孙也,德行教化不及,是地处偏远,多有刁顽,而长安多贤良,如能请诸王及其子孙来长安,朝廷设下十座王宅丶百座王孙院,令宗正卿丶世间大贤日日教化,必然能使我大汉王孙人人赤子之心,心慈好善,长此以往,岂非江山社稷之幸丶刘氏宗室之幸邪?」张汤慷慨激昂道。

公孙弘瞪大了眼睛。

让诸侯王们都没了封国,这难道不是削藩?

长安王宅丶王孙院,是王孙乐园,还是宗人之狱?

令宗正卿丶世间大贤教化,这是个诸侯王和王孙找个了「私垫」?

更恶毒的是,天天如此。

公孙弘虽是野路子出身,没上过几天私塾,但见过那些天天上私塾,听师者一句一个「之乎者也」,下面那些学子清澈的眼神。

那一幕,他不寒而栗,终生难忘。

如果大汉诸侯王丶王孙都变成宗正卿丶世间大贤的学子,赤子之心丶心慈好善也很好理解,天天上私垫,不通世事,能不容易被骗吗?

公孙弘想挪挪绣墩,离张汤远点,害怕天上下雷,牵连到他。

司马谈史笔疾书,「同日夜,赵王罪发,御史大夫张汤进言削藩,上君大怒,斥之鼠小人丶

乱臣贼子,然张汤不改,下言长安设王宅丶王孙院,宗正卿丶大贤授以至理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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