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落到旧钢琴,留恋片刻,又隔着喷泉,落到花店。
她愣住,舒适被惊悚取代。
花店外的架子摆满白玫瑰,透过干净的玻璃窗,店里都是白玫瑰,令她想起抬棺材的那一路,都是白。
她强行镇定,走向花店。
越靠近,那花店越不真实,阴影与层次减弱,像3D降成2D。
没有走到店前,她就发现玻璃有一道细细的裂痕,露出一点难说是粉是红的霓虹光,和花店现在的“悼念风”不匹配。
蒲逢春停在喷泉边,她明白了,濒死不是目的,濒死是条件。
那个少年突然换了一个人,为的是用“追溯”这个异能,所以她在这里看回忆。
但她的记忆没什么可看的,与她最有价值的事,就是有关“最终通关”的钥匙。
如果是想亲临她的记忆,以旁观者视角观察她收到老师遗体后的种种,寻找她没有发现的线索,那直接使用“追溯”就可以。
更不可能是为了钥匙的下落。霍尔德说不相信钥匙的存在,如果他撒谎,他只会比她知道更多,他若是想缩减知情者,那直接杀了她就好。
这么大费周章,把她卡在濒死状态,不是为了她的记忆。
他们想看别的记忆,就藏在她的记忆里——钥匙的记忆。
蒲逢春的头脑风暴倏地停住,也许“钥匙”就是一段记忆!
钥匙在她体内!
她听到玻璃缝隙里“咔哒”一声,很轻,像机械臂严丝合缝推回凹槽的声音,滋啦啦的老唱片,不知道在唱什么,像有点年代的旧上海,却有冰冷的机械感。
她遍体生寒,那音量不仔细听,就被广场的西洋古典乐盖住了,她的感觉却完全相反,不和谐的怪声越来越大,不仅是古典乐,鸽子振翅声、喷泉声、投硬币声、风声,都被剥离了,像一个漩涡。
蒲逢春深吸一口气,试探地上前一步。
她敏锐地感觉到身体的异动,有点微妙。
于是她又走几步,她立刻停下了,那感觉很不妙,像攥住她的心脏,浑身的血因此凝滞,浑噩、窒息、筋疲力尽、精神蒸发。
以前的她不知道是什么,但经历上一个副本,被迫加强异能,她知道这是强行使用异能的感觉。
上一个副本还好,她的异能被突然拔高,身心没有立刻跟上,需要她踮起脚够一够,所以会难受,但还在正常使用异能的范围。
现在却像什么在流逝,大概是她的生命。
她的异能是“生长”,更近一步后,她隐隐约约能感受到生命的形状,生长是那个形状在慢慢抽长。
她也就能感受到与生长相反的衰老,像瞬间抽长后爆炸似的坍缩,坚固的东西加速腐化,灵魂变得稀薄,然后失活。
这就是神兵强行使用异能的感受。
她的脏器在鼓叫,好像在消融,也许再这么下去,会化成血水,晃在空荡荡的皮肉里,借着伤口,在空气中蒸发……那不是老师吗?
顺着思维一路走的蒲逢春像被雷劈了,她的老师是这么死的!
她意识里冷静的那部分立刻叫她撤退,但剩下的那部分,驱动她迈开步子,她要的就在前面。
她推开门,花店虚假的图层后,是一片空洞的黑,像……像秘境之间未加载的区域,世界与世界的断带。
她越靠近越疼,骨头在嗡鸣,血肉在颤,她努力睁开眼睛。
嗡——
她的眼睛瞬间睁到最大,几近滴血!
她的san值一定在持续下降,但没有任何系统提示,像身处万籁俱寂的太空,什么也进不来,周围是宇宙没有浓度一说的纯正的黑。
而她窥探到一点“最终通关”的秘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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