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隔断帘外的墙壁挂着三幅画,正对病床,都是古典油画,每个画里站着一个天使,圣洁长袍缥缈,展开雪白六翼,面孔如天地精心雕琢的塑像,神情慈悲,但大部分浸没在黑暗里,也分不清谁是谁,却有一种出奇一致的模糊的阴森。
但这并不是天使的半身像,天使虽然是画的主角,却只占很小的一部分,周围是油彩晕开的无尽混沌,褐、金、红混在一起,构图怎么看怎么古怪……这也太空了。
好像本来要画很多神或者天使,但只画了这么一个。
画被放在华美的金画框,大小却有些合不上,和病房里的画一样,在角落有编号“2”“16”“19”,更印证了是画室的画。
第一个帘子内的患者是一个老人,没人管他,他生病都是自己骑破自行车去的医院,此时自行车轮的头颅吱悠悠转,苟延残喘的缓慢,每转一圈,都像最后一口气,不知能不能转过来。
人头被薛潮放在一边,跃跃欲试,薛潮警告地比划一下,禁止他吓老头,吓死了算谁的?
人头不太甘心,但受困于笼子,只好狠狠啃笼子。
薛潮轻手轻脚抽走一套崭新的病号服,换好后观察三个病患,却见地面一个影子在微弱的灯光里慢慢拉长——第三个帘子内的患者坐起来了。
一只稚嫩但苍白的小手忽然抓住窗柜,要掀开帘子,薛潮抱起人头,熟练地准备跑路,却听“滴——”一声,第一个帘子内传出拉长的警报音,代表心跳的那条线慢慢扯直了。
靠,真死了?薛潮震惊,忽然有种被讹的倒霉感。
小手倏地缩回,欲露脸吓人的小东西重新躺下,假装一直在睡,薛潮刚到门口,就听到护士小姐的脚步声,明明很轻,但回声仍然在走廊里绕几个来回,很有压迫感,还有抽拉针管的声音,是护士小姐可以直接扎针的头颅。
薛潮改钻中间的病床底下。
不一会儿,护士小姐进门,拉开第一个帘子,熟练地检查患者状态,针管抽动声一下、又一下,似乎扎进患者的皮肤,抽了一管血,扬头回正的时候滴落一两滴,就在薛潮的眼前。
护士末了叹口气,一种漠然的惋惜,薛潮品了品,应该是“没救了”的意思。
另一个赶到的护士印证了他的想法,关停了所有设备:“今天临床的就是这个了?”
薛潮没听到最开始的护士回答,但两人随后撤出病房,应该就是默认了。
今天第一个床的患者接受过治疗?
不过她们走得是不是太干脆了,一点没发现他?他还以为临走的时候会忽然折下针管头颅,送他一针呢……而且第三个床的小孩也很安静,刚才不是还吓他来着?
……可能小孩怕护士,如今护士走了,估计快忍不住了。
但他猜错了,小孩躺在病床里装睡,没有发出一点声音。
他再次听到脚步声。不是护士,护士全部出去了,脚步声是在屋内忽然响起的,但没人下床。
这次的脚步声是真轻,像没有脚,直接飘下来的。
白色长袍扫过床底,落下羽毛,来者拿着一本圣经,停在第一个患者的床前,缓缓翻开书,念道:“那么现在,我来到你的床前,为你的灵魂指引道路。”
薛潮一愣……“临床”是这个意思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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