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面就是麻木的自言自语,像灵魂已经在无人的角落死去,肉.体只好不断重复最后一个指令,但即便麻木,凄厉也不减分毫,好像痛苦没有给灵魂陪葬,死后也要纠缠。
薛潮观察最里侧的牙齿,估算如果拴住牙尖,能不能不沾池水,直接荡回嗓子眼里,这时,他忽然在池水里听到自己的声音。
“……同学……”那个“他”的声音很轻,像晚风拨过小提琴的弦,有些脆弱的悦耳,“救我……”
“疼……好疼啊……”
“他”说话断断续续,不只是停顿的问题,而是每个音的开始和结束都有些突兀,像从一段其他的话里,特意截出这么几个音。
那肯定扭曲了原话的意思。
薛潮冷淡:“你崩人设了。”
“……”
“他”安静了。
等薛潮走到最里侧的牙齿,准备抛植物根茎的时候,“他”的声音忽然又响起:“……姐姐……别走……”
薛潮一顿。
他面无表情收了绳,走到声音发源的地方,弯腰一捞,一个泡泡在他手心破碎——他捞出一张嘴唇。
嘴唇是被割下的,手法十分完美,沿着嘴唇一圈的细小绒毛,圆滑平整地切下,保持了嘴唇的完整,唇形漂亮,唇肉饱满,血水润过,晶莹剔透,光是一张嘴唇,就能感受到“美”的具象。
密密麻麻的泡泡破开,无数完美的嘴唇沉在池底,挤在一起,上下唇瓣开开合合,或恐惧地哭,或痛苦地叫,池底已经从平整的舌面鼓成起伏不定的疙瘩,看去就像一片密集的肉瘤。
肉瘤被覆盖一层不停说话的嘴唇,彼此撕裂,形成人形,随着浑身嘴唇吐纳间搅起的波纹,慢慢浮起来。
嘴唇拼成的肉人成了血池里漂浮的莲蓬。
薛潮将手心的嘴唇一把按进肉人里,肉人因大力下沉一段,很快又悠悠浮起,于是他一脚踩到肉人“胸膛”的位置,根茎绑起长满嘴唇的“四肢”,狠狠一扯,将肉人聚拢成一艘小船。
嘴唇原本都冲着“齿岸”的他叫,如今他踩上来,就要调整方向,继续冲他叫,结果被薛潮不客气地扇了嘴巴。
“光碎嘴,不干活?”薛潮不耐烦地指了指牙,“就当我还在牙那,吹气最好,好推水——不是能叫吗?叫。”
赶紧送他回管道。
第67章
这时, 杯壁再一次怼开唇齿,伴随乍起的光亮,倒进液体, 这回的液体味道发苦发涩,沉淀一些白色物质,一看就是加过料的——不对,之前的饮料才是被加料的, 就为了遮挡这个液体的味道与沉淀物,这杯反而是“纯”的。
果然靠近齿边的肉人一沾到液体,浑身嘴唇立刻不叫了,晕死般沉入池底,薛潮眼疾手快,向日葵根茎一扬, 套住像小灯泡一样倒悬的小舌头,先一步顺进原来透红的管道。
血液奔流, 推着他走, 闻到的却不是血腥味,而是很多奇怪的气味,先是人工合成的香水味, 不是很浓,像小女生喷在袖口的清淡果香, 再是熟悉的饮料甜味,然后忽然画风一转, 呛人的味道散开, 让他想起落满灰尘的废弃工地,或者阴冷潮湿的破旧水泥房,发霉发臭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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