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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知道就好。”
沈照夜被抢白,闻言竟然笑了笑:“你长大了。”
沈乘月不敢置信:“……你就只说这个?”
沈父耸了耸肩,这种动作他做来竟也显得儒雅:“我有我的立场,你有你的立场,我们不必互相说服。”
“……”
沈父在院中石凳上坐下,也抬手示意她入座:“现在,我们来聊聊你去逛青楼的问题。”
“……我以为我们不必互相说服?”
“那是刚刚的问题,现下这个问题,我要用父亲的权威来压你。”
沈乘月气得捂住脸,不想看他:“把小桃带回来,我并不觉得有错。”
“但你本可以做得更稳妥。”
“什么?”
“那地方太危险,你不该偷溜出去,以身犯险。我知道你找了杜家成玉陪你,还好他是正人君子,但如果他不是呢?多少双眼睛看见你自愿和他一同走进青楼?万一出了什么事,你只有一张嘴,说得清吗?”
沈乘月油盐不进地一摊手:“有道理,那下次我不带上杜成玉也就是了。”
“……”
第16章 寒书
沈乘月站在佛堂门口,抬眼望向两侧参天的古树。
佛堂地处深山,周遭一片宁静,人迹罕至,正是她母亲的幽居之所。
沈乘月深吸了一口气,扣响了门环。
很快有披缁削发的比丘尼开了门,认出她来,便请她进去,随后就安静走开去做自己的事了。
沈乘月也不需要有人引路,熟门熟路地找到了母亲所在的房间。
此间门窗半敞,采光很好,窗子里透过来的光映得满室明亮,却实在不能用窗明几净来形容。因为架子上、书桌上堆满了书籍,凌乱无章,地面上也几乎无处落脚,铺满写了字的宣纸。
一名素衣女子正握着书卷半倚在榻上,一只手握着笔,偶尔在书上用小字批注些什么。
沈乘月敲了敲门,她便抬头看过来,脸上未施脂粉,看起来干干净净,她并未削发,长发用一根木簪挽住,身上带着很平和的书卷气。与外人口口相传的那位因夫君宠妾灭妻而被迫离府从此以泪洗面、心如槁灰的深宅怨妇实在相去甚远。
见到女儿,她微笑着喊了声:“陶陶。”
这是沈乘月的小字,取意“且陶陶,乐尽天真”,但除了母亲,几乎没有人这样称呼她了。
“母亲,”沈乘月放下手里的食盒,“给您带了吉安斋的薄酥饼,甜口和咸口的都有。”
“多谢。”
两人并不亲近,互相问了好后,一时竟然无话可说。
沈乘月垫着脚从满地宣纸中挤了进来,先到屋中佛龛旁上了一柱清香,合掌拜了一拜。
“你开始信佛了?”
沈乘月反问:“佛教可有有仇必报的教义?”
“没有。”
“那我且信个十之一二吧。”她坠入了循环,倒也无法全然不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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