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像是猫咪被轻触到耳内的绒毛,海戈的睫毛轻轻颤了颤,低声说:“是我反应太慢了。”

阿奎那的心被轻轻揪了一下。他捧住海戈的脸,温柔专注地望进对方的眼睛:“那换我来多说几遍。”

他的吻轻轻落在海戈的鼻尖、他紧绷的嘴角,喃喃说:“说到你觉得越来越习惯、越来越自然……”又一个吻落在颤抖的眼睑:

“直到有一天,你会主动对我说出这句话。”

十一月的阳光从远处湖面折进飘窗,在橡木地板上散开点点跃动的碎金,像璀璨的金粉描抹在恋人们的眼角发梢,随着耳鬓厮磨的低语,又化作绵绵密密的金雨,一颗颗坠入心田:

“海戈,其实我也没有那么体贴,我也曾经误读你,只是因为你愿意向我敞开心怀,所以我才能触碰到你的心……海戈,我也尝过袒露真心而倍觉脆弱的滋味。可是,请不要害怕脆弱。就像螃蟹为了成长必须褪下旧壳、重新变得不堪一击,但是,那是将变得更强大的标志……”

原来,在恋人的怀中,一个人不但能感受到了与他人的深厚链接,更能前所未有地感受到与自己的链接。这种强烈的喜悦是可持久的吗?难道宗教戒律里不总说,太放佚的快乐是一种罪恶,将会导致悲哀和不幸吗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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过去,在对生活的一切都漠不关心的时候,海戈放任时间如流水一般流淌过去。但当他开始爱护、开始珍惜的时候,却反而预感到了一种隐隐的不安。这是一种杞人忧天式的虚妄的幻想吗?或者也是一种幸福生活的防沉迷机制?

有时候,他能从阿奎那的眼睛深处看到他未曾开口的隐忍。那个两人心照不宣不去提及的秘密,随着海戈对这份感情越来越贪恋,竟然让他越来越不知如何开口了。光辉明亮的月亮始终藏匿着另一面的阴影不肯展露。它也会担忧自己不堪的暗面会驱散爱慕的眼睛吗?

这天下午,海戈去裁缝店领定制的套装。当推开玻璃门时,却感到了里面紧张恐惧的氛围。

一声粗俗的邪笑声传来:“上周我们已经说过了,伊尔莎宝贝,要么交点‘茶水费’,要么,就由我们替你好好装修一下店面。这不是老规矩吗?”

三个痞子堵在柜台前,为首的龅牙男人一脚踩在待客的丝绒椅上,棒球棍搭在肩头,笑容里带着猫戏老鼠的恶意。

柜台后的伊尔莎面色苍白,但脊背挺得笔直;她弟弟奥利弗站在角落,抖得像是一只受凉的兔子,手指死死攥着量衣尺,好像那玩意儿能起到什么作用似的。

“但愿你喝茶的时候被煮沸的铁水烫死!”伊尔莎咒骂道,“你们休想从我们这儿得到一个子儿!”说着,抄起手边的熨斗就往对方头上砸去。

龅牙男人灵活一闪,身旁的同伴劈手夺过了伊尔莎手里的熨斗,把她往前狠狠一推。她踉跄两步跌坐在地,撞翻一旁的布料展示架,铁锈红色的精纺布料如血色瀑流倾泄在地。

痞子们哈哈大笑。龅牙男人接过同伴手里的熨斗掂了掂:“宝贝,我对你太纵容了,是不是?”

他狞笑着走上前去,高高举起手里的熨斗:“是时候给你点货真价实的颜色看看了——”

话音未落,他举起的手掌仿佛被牢牢裹进了铁钳里。男子错愕地回头一望,高大强壮的男人背着光站在他身后,冷峻的脸上是掩不住的嫌恶之色。

“你来错地方了,尼尔。”他冷冷地说,“趁着现在你们还能走,滚出去。”

龅牙尼尔正想破口大骂,却忽然认出了眼前人的面貌,顿时打了个寒噤。身畔的两个小弟缺乏识人的眼色,还在骂骂咧咧地凑上来,被尼尔慌忙拦住了。

尼尔一改先前的嚣张跋扈,毕恭毕敬地鞠躬搓手,谄媚笑道:“好久不见!您最近是在——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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