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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给死者尚留一丝尊严罢了,却已是典狱或是谢循天大的恩惠。
姜时愿双眸殷红,捂住嘴,询问着心中最不愿意相信的答案:“草席之下的尸体是谁....你告诉我....”
两个司使互相对了一个眼神,不敢多语,垂下头。
“说啊!”姜时愿双眸殷红,泪水横流,“你们以为不告诉我...我就不知道了吗?”
她分明早已知道答案,却仍不敢去确信。
是不是如果没人告诉她,如果她不信,就可以逃避这个事实,回到旧宅中,就仍能看见三七眉眼弯弯在院中晒着草药,也依然能听她跟在自己后面追着、跑着,不停地喊着‘姜姐姐’。
她颤抖着身子,摇着头,步步后退。
就算让她逃避一次,又能如何,她已经失去了太多,姜家,兄长....
她不想再失去三七了...
两个司使见缝插针,挑起担架正欲溜走,也因为慌不择乱,担子抖了一下,倾斜的弧度让死尸的一只手溜了出来。
那只手惨白无骨、血肉模糊,可怜只剩一层单薄的皮肉相连,摇摇欲坠,垂吊在姜时愿的眼下,让她清楚地看见这只手的主人身前经历了如何非人的折磨。
她此刻所学的仵作之道狠狠冲击她的心。
因为学识,她一看便知,这手的主人生前曾被人用细长的铁签撬开那层可怜薄弱的指甲,然后插入血肉之中。但所做的还不仅如此,痛苦再复一层,紧接着被人用铁钳狠狠拔掉她养护了许久的指甲。
光是一只手就有经历了这么多的摧残,那其它地方呢?又会怎么样呢?
姜时愿已经没有力气站着,软在地上,但惨白的手却死死攥着担架...
巨大的悲愤席卷全身,让她身体每一处皆是颤抖着,酸涩几乎填满双眸,她不知为何,事到如今,连哭泣起来都是无声的...
姜时愿整个心狠狠揪起,她不敢再看,不敢想象,可是不看不想,更是残忍...
为了自己的私欲、好受的解脱,而逃避三七为她所受的苦难,对三七来说不公平,更对不起三七...
姜时愿的手慢慢攥在席边上,颤抖着,小心的,将它一点点掀开...
于是,看见了三七安睡的睡颜,三七沉睡着,嘴角带笑。
草席掀开,一点点幽暗的烛光渗了进来,暖光从三七微笑的嘴角渡到她的鼻梁,即将扫开三七眉眼的阴翳。
然后就在此时,她被人轻轻揽入怀中,是熟悉的沉香,是熟悉的温度,是熟悉的声音...
“乖,阿愿,别看。”
是沈浔。
沈浔的手掌轻轻覆盖在她的眉眼上,她依偎在沈浔的怀中,眼前落下阴影,听着他无比温柔地说道:“乖,阿愿,别看。”
“阿浔...”突如其来的温柔,终于让她漂泊无靠的身子有了安稳之地,她紧紧抱着沈浔,伏在他的肩头,泪水浸湿在他的衣肩,终于将所有的委屈、酸涩都说出来,“阿浔...阿浔...三七死了...三七死了...”
她从来没有如此无助过,她只会缩在沈浔的怀中哭泣。
此刻,除了哭,她什么也做不到。
沈浔额间相抵,低低地说道:“我知道,阿愿,我都知道。”
倏然,另一道猝不及防的脚步声响起,沈浔警惕地转头,神色凉凉。
裴珩穿着艳丽的红袍,迈着四方步,朝着他们走来。见他们夫妻情深、如胶似漆,更注意到沈浔危险的目光,轻咳了几声,背过身去。
裴珩负手而立:“魏国公说今夜之事纯属误会,误会已清,此事就此揭过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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