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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98章 刘宏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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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98章 刘宏

刘宏,是今汉的宗室,体内有着与洛阳皇家,十分亲近的血脉。

比起某位已经出生,也自称大汉宗亲,但追溯血脉根支,还要追溯到前汉景帝身上的远亲,他的身份实在是高贵太多。

但血脉上的高贵,并不能阻止刘宏家门的下滑。

没办法,大汉的宗亲真的是太多了。

老刘家的繁衍能力,哪怕在今汉皇室那里,遭到了严重的削弱,也没能阻止分封出去的诸侯王们,在地方上为祖宗努力的开枝散叶,壮大香火。

而有赖于前汉武帝颁行的推恩令,一旦诸侯王子嗣昌盛,绵延不绝,那麽其子其孙门第的下滑,便越是迅速。

刘宏那位才几岁的远亲,日后还要依靠编草鞋度日,而作为章帝玄孙的刘宏,也已经落魄到了家里除了有个爵位,没有一点能与皇族宗亲扯上关系的东西。

对此,他能说什麽呢?

怨恨今汉老刘家,自章帝以后的生育能力,全都汇聚到了他的曾祖父,大汉河间孝王刘开身上吗?

刘开,是今汉明帝以下,最为奇特的诸侯王。

其出色之处,不在于他那被世人评价为「甚为无耻」的品行,也不在于他那相较于父兄,要悠长许多,光是坐在王位上,便长达四十二年的寿命,更不用多提作为一方诸侯,固有的骄奢淫逸。

而是在于,他作为章帝之后,那过于出色的生育能力活了五十来岁的刘开,一共生育了十六名子嗣,这在帮助自己那些英年早逝丶无子而终的兄弟们延续香火祭祀方面,做出了极为重要的贡献!

现今为止,章帝之后传承下的王爵世系,都是从河间王一脉中,过继而来的。

可以说,刘开是真的为国鞠躬尽瘁了,奋斗他一个,成全了一大家子。

这固然无法和今汉生育第一人,在子女数量上能与前汉中山靖王分个高下的济南王刘康比较,但坐皇位的就那麽一个,坐王位的也就那麽一个,刘开的子孙繁衍开来,已经满足了今汉传承的需要。

不然的话,若没有刘开及其子孙的努力播种,皇位世系传承百年,一下子从章帝之后,转为另外的王系,那实在是够让死鬼们惊叹的了。

指不定还会真引来好奇心重的死鬼,跑到章帝刘炟的陵墓中,关心下他的身体状况,见证下这祖传的空虚之力。

不过,刘开子孙的多生多育,高兴了他的兄弟们,却让其旁支后代,苦涩得不行。

毕竟今汉延续了推恩令,而章帝在子嗣上的后继乏力,也是广为人知的。

能过继出去,从叔伯长辈那里,白捡一个爵位,乃至于帝位的子孙,也不是很多。

这使得传承几代后,作为其曾孙的刘宏,过得并不如意。

「可公子身上还有解渎亭侯的爵位,还享有不会令衣食缺乏的食邑,又有哪里不如意呢?」

因为给足了钱财,故而受到刘宏母子热情招待的张梁,便在宴席之间,对抱怨的主人抚须笑道。

他并非不知晓为客道理,会故意攻击主人薄弱处的恶者,实在是面前的母子抱怨的太多,言语之间,从未脱离过「钱」字,让身为贤良师的张角,也颇为无奈。

于是他选择了互相伤害,企图让面前的母子收敛一些。

他们口袋里的钱,还要留着充当后面去燕国的路费呢!

张角看了兄弟一眼,又见刘宏母亲董氏脸上呈现羞愤悲伤的神色,只能带着歉意说道:

「酒足饭饱,我们还是下去歇息吧。」

董氏自然没有阻拦。

但刘宏以主人的姿态跟了出来,送面前的道士来到住宿的院落后,忽然对张角说道:

「是不是觉得,我家如此注重钱财,不符合当今之世所推崇的礼法德行,显露出小气贪鄙的模样呢?「

张角低头看了他一眼也许是年幼便失去父亲,母亲又不怎麽聪明顶用的缘故,面前这位名义上是大汉宗亲,实际上只享受小地主待遇的少年,已经有了几分稳重的姿态。

眉目神情之间,也存在着超乎同龄者的聪慧。

想来是今汉血脉中的「变态因子」发挥了作用。

莫名其妙的,对着眼前十岁的刘宏,张角想起了,上帝对今汉诸多年少便能够通过政变,掌握权力的小皇帝们的评价。

这让他忍不住露出了微笑。

不过,「皇帝」这麽遥远的东西,想来跟面前的少年没什麽关系。

他同河间王的关系,都已经疏远到了张角不像是的地步,更何况远在洛阳的天子呢?

张角只对此地的小主人解释道:

「追求财富,还有美丽的人与物,是人的天性。」

「毕竟在世,哪有不付出代价,便能得到的东呢?」

朝廷发行的钱币,世人认可的,可以用来交换的金银珠宝丶锦缎粮食,都是「代价」的一种。

「我不觉得喜欢钱财宝物,是可鄙的事情。」

在这点上,太平道很早之前,便达成了共识。

凭藉自己的努力,进行财富的积累,最后达到不为衣食住行忧虑,追求日常享受的地步,并不是什麽会让道长们批判的罪恶。

太平道对于世人财富的「均平」,更追求一种不欺压他人丶不通过贪赃枉法的手段,来获取财富的境界。

毕竟绝对平均,这是不可能实现的。

世间万千生灵的才智丶能力,乃至于运气,也的确存在着高下强弱之分,他们不能忽视这样的事实,而只念叨着「一切平等」的幻想。

总的来说,只要「君子爱财,取之有道」,而且不要在获得富贵后,变成为富不仁的恶者就好。

「你是我见到的,第个说这种话的人。」

刘宏听到他这样说,有些惊讶的瞪大了眼睛。

他有着超过母亲的智慧与天赋,也许他那位早早逝去的父亲,也比不上儿子的头脑,不然的话,刚刚招待客人的宴席之上,摆出主人架势的,便该是年长的主母,而不是眼前的少年。

张角请求借宿的时候,更不会因着少年的点头,便将一群外人放入宅院。

但无论怎样,刘宏才满十岁不久,即便往多了算,也只有十一的虚岁,是个毫无疑问,而且没有走出过当地,见过太多外面风景的孩子。

那死的太早,以至于脑海中仅有微薄印象的父亲,没有对刘宏进行过教导,母亲董氏成天只顾着清点家里的钱财,并发出「这日子越来越难过」的哀叹,对儿子的管教并不是很上心,她给刘宏请的老师,也不是有名的大儒,其理念想法,更是规矩死板到让刘宏这个少年难受的程度。

使得刘宏时常在私底下鄙夷对方:

□中喊着「视金钱如粪土」丶「君子称义不称利」的话,可还不是为了五斗米折腰,来教导自己读书?

那正气凛然的样子,好像他家不给钱,对方还会免费教导自己一样。

「太平道的,都像你这样会说话吗?」

刘宏背着手,绕着张角走了两圈,打量着面前清瘦长须,比起自己那位已经「功成身退」的启蒙老师,更像一位长者学士的中年道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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