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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15章 剑来(2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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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嗓音带着几分看傻子般的不可置信,后却是忍不住一笑。

不是觉得赵无眠无法方军丛中取他首级,只是单觉得这行为风险与益处根本不可相提并论。

他的脑袋配和赵无眠放一块衡量吗?

赵无眠即便能杀他,但事后想冲出这万军包围圈也不简单,只要萨满或是国师能及时赶来,将他拖住无法脱身,如此便是耗也能耗死他。

武魁的体力又非无穷无尽,杀个成千人不可能不精疲力尽。

若自己的命能换赵无眠的命,天底下显然没有比这更值的买卖。

信筒已发,以国师或萨满的轻功,无需天亮便可赶来此地,他们便是用命拖,也要将赵无眠拖住。

萨满说赵无眠比十万大军更可怕,黑鸦信,所以才要用命拖。

此次叩关者,皆是草原精挑细选的部落勇士,没人怕死。

在草原这种贫瘠之地,从小便要从狼口抢食,怕死的人,活不到成年。

李京楠暗中叹了口气,以赵无眠的武功,想刺杀黑鸦还不简单?为何要大方露面?若是害自己栽在这里·

赵无眠听到黑鸦的笑,眼露疑惑,自觉自己所说并不是什麽好笑的事。

「我的脑袋竟能换侯爷的命,那你就来取走吧!」

黑鸦瞪着眼睛,怒目圆睁,朝赵无眠大喝。

赵无眠懂黑鸦为何笑了,他摇头失笑。

「这世上没人能换我的命,要说有,也只能是酒儿—」

赵无眠微微一顿,觉得自己再说,怕是得把媳妇的名字都报一遍,便微微摇头,竟是笑道。

「看来有些时候,夫人太多,也不全是好事。」

瞧赵无眠这轻松模样,黑鸦已是额前冒汗,但他不愿长他人志气断自己威风,打量赵无眠几眼,后也是一笑,道:

「侯爷原是个大尾巴狼,瞧你连柄像样的兵刃都没有,想来是为了混进营中,不得已轻装上阵,刀魁没刀,枪魁没枪,剑魁没剑,难道侯爷还有个拳魁身份不成?」

自赵无眠杀了无相皇后,在黑鸦心底,他显然已是剑魁。

「是轻装上阵,却也不是没有兵刃—」赵无眠摇了摇头,后忽的臀向夜空「喉一一」

一声疗亮鹰鸣猝然在夜空响起,雪枭双足抓着青徐剑,早便循着赵无眠的气味来至军营上空,借着夜色与落雪盘旋。

此刻看到赵无眠被包围,当即俯冲而下,在雪中擦出一抹白线,抬爪将青徐剑当空抛下!

赵无眠一字一顿,轻声道:

「剑来。」

语气并不重,但当这『来」字说出口后,他的手,便已经握上了剑鞘,后不等所有人看清,这剑,便已刺了出去!

呛铛!

所有人都看到了那柄当空抛下的青徐剑,看到了这剑被赵无眠握在手中,可眨眼间,赵无眠掌中只剩剑鞘,不见剑柄。

后忽然间,赵无眠也已原地不见。

但黑鸦看清了。

不是因为他武功高强,而是因为这飞剑眨眼洞穿面前人墙后,剑尖直指他的脖颈,眼看便要去势不减将其洞穿,剑柄却忽的被一只手掌握住。

赵无眠以比这剑更快的速度,出现在黑鸦面前,握住剑柄,满天落雪与摇曳营火忽的一寂,画面似是定格。

就是这一瞬,他看到了赵无眠。

擦擦紧随其后,赵无眠手持长剑自他身侧猝然擦过,寒芒一闪间,凌空带起一丝血珠向他的方向飞溅。

噗!

后黑鸦头颅,冲天而起。

正是赵无眠许久不用的百步飞剑。

赵无眠背对黑鸦尸首,白衣纤尘不染,望着笼中李京楠与各位义土,并未在乎死在他手上的又一个戎人,抬剑轻擦,剑光之寒,更甚白衣。

铁笼与在场众人身上手脚,皆如豆腐般被他乾脆利落斩断。

他看出他们皆已中毒,约莫是软骨香之类的东西,便屈指轻弹,射出几枚丹药,都是临行前紫衣塞给他的解毒丹。

即便并非解药,无法根除,但让他们恢复一把子力气方便逃跑,倒是不难。

可即便如此,有人看向四周乌压压的戎人与明晃晃的刀兵,仍是面露死灰。

「便是人人骑着千里马,也冲不出包围圈,侯爷还是别管我等,自顾离去」

,」

还未有戎军近身,四周弓手早已弯弓搭箭。

咻咻咻眨眼间,数以千计的箭矢刺破雪幕,在火光中拉出令人绝望的麻密黑影,将他们尽数覆盖。

戎人在马背上讨生活,人人皆是先天弓兵,准头与力道皆好的吓人。

赵无眠侧眼警来,所有人只看赵无眠反手握剑,自下而上,猝然上撩!

轰!

明明此剑只是挥在空中,可雪幕间却猝然响起一声闷雷炸响。

磅礴气劲化作纯白气流冲天而起,却又向前横冲直撞,在被压实的土地冲出一条丈余宽的长槽,劲风肆虐,雪花狂舞,自侧面看去,宛若一面自高天垂落的曾前墙壁竖立,直逼大际尽头!

轰隆!

气息化作宛若实质的气劲,将箭矢猝然吹散,更是让近前士卒,营帐,马拒,篝火等一切肉眼可见的的东西轰飞。

待此剑过后,肆虐风雪稍微缓和几分,才瞧赵无眠挥剑方向,一道不知多深的凹槽以他为原点,直通营帐之外,乃至去了雪原,蔓延至视线尽头。

而凹槽附近,更是人仰马翻,乱做一团,偏偏死寂的吓人。

耳边再无喊打喊杀声。

黑鸦没错,在场戎人,的确没人怕死,可眼睁睁看着这副场面,又有谁能不心生畏惧呢?

他们在想,国师与萨满到底什麽时候才能来。

这一剑的风采,早便脱离俗世。

这不是江湖的剑。

赵无眠神情不变,乌达木当初在普地身负重伤,离死只差一口气,却也能自两万大军手中安然脱身。

如今他状态万全,又有何难?

他侧眼警向周围囚徒,「没有马,又如何?」

话虽如此,观云舒却从没让他失望过,只听一声长吁,平地惊雷般的杂乱马蹄猝然响起,无数马匹横冲直撞,纷沓而至。

观云舒骑在头马,手握随便捡来的长枪,枪尖染血,显然也是斯杀一番。

她跑在最前列,朝赵无眠大喊。

「来!」

嗓音有些破音,赵无眠说的轻松,可被十万大军包围,怎麽可能一点风险没有?

武功再高,也不是修仙。

趁着这些戎人被赵无眠那剑唬住,快些冲出重围才是正事。

小尼姑心底早就急冒烟了!

但她也只看赵无眠,显然,在场这些囚徒死不死,她根本不在乎。

赵无眠抬剑横拉,又是几个戎人头颅冲天而起,他哈哈大笑,飞身落在观云舒身后,朝着他一剑砍出的空处策马。

周遭江湖人都有眼力,见状根本顾不得惊骇,连忙撑起力气跃上马匹,一同而去。

草原乃先天养马地,大离境内拢共没有几匹千里马,这军营内却是不少,跑起来健步如风。

他们哪里骑过这麽好的马,有人差点都被甩飞,连忙紧握缰绳趴在马背,稳住重心。

一处营帐内,燕云崔家主事听到动静,悄声走出,想趁乱先撤,却舍不得财物,拉上护卫一同上了马车。

结果只听『咻』的一声破空声响,一抹寒芒猝然自夜色中才传来,却是一柄戎人弯刀,当即贯入他的心口,将他钉在车厢之上。

赵无眠策马狂奔,大笑一声。

「别指望什麽萨满天,乌达木了!乌达木的位置我暂不清楚,可萨满天如今定然在东!」

「给你们的萨满传信。」

「我来杀他!」

话音落下,由他护持,戎人射来的箭矢皆无功而返,随手一剑,便是人头滚滚——他已带队踏夜而出。

忽的身侧有人策马靠近,却是愁满江。

他披头散发,脸庞乌黑,胡子杂乱,单露出一双眼睛。

他轻声问:「宋云————·可还好吗?」

赵无眠侧眼看去,眼眸轻眯,后如实答道:

「此前刚救出她时,白发苍苍,憔悴不堪,如今一眼看去,却好似中年妇人,头发都黑回来了。」

「是吗———」愁满江轻声自语,后朝赵无眠微微拱手,「多谢救命之恩。」

话音落下,他当即策马,却是原路返回,有人长枪刺他,他侧身一躲,抬手握住枪杆,顺势夺枪,飞身而下。

当即便听『噗噗」的血肉入体声,残肢碎屑四处纷飞。

戎人太多,很快,他们视线中便已没了愁满江的身影,只剩密密麻麻的戎人甲胃,纷飞血液,满天白雪。

有人错道:「以侯爷武功,明明无需有人断后也可安然退去,他为何—.」

观云舒回首看了眼,柳眉轻,后收回视线,轻声问:

「你不拦他?」

「他杀人太多,我拦什麽?当初他为了武功,在江南一带可是成村成村杀人。」赵无眠微微摇头,后道:

「何况,心存死志的人,谁也救不了,当初在京师,他就该死了,只是他于我有用,我才留他一命。」

「他两条命,皆是我给的。」

「如今他想死,那我就允他死的机会。」

话音落下,在千里马的速度下,已是冲进雪原,回首望去,军营大乱,却也已近乎听不到他们的喊杀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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